Barbara Mackay FIA 得奖案例采访文(上集)

编译者 | Alyson

 

2021年除了我们 Open Quest 团队荣获 FIA 的奖项之外,好朋友 Barbara 老师也有一个案例获奖。由于在颁奖会上面能听到的案例内容比较有限,因此我邀约她跟我分享她的案例成果,也希望能提供大家案例故事,让各种不同引导场景的案例,能起到典范的作用,进而能对世界发挥更多正向力量。

由于这次访谈较长,我们将分为上下两集,同时也感谢我们公司的同事 Alyson 从访谈过程到翻译所付出的努力。

-Laura

 

 

LAURA:首先,我想请你先自我介绍一下。特别是你如何成为一名引导者的,让读者们更了解你。

BARBARA:在我于1980年代中期创立 North Star Facilitators 前,我之前是担任社会经济顾问。我主要从事需要进行社会和经济研究的政府项目。就我而言,这项研究着重于水力发电、林业和采矿等大型开发项目对于北部偏远原始部落的影响。我花了很长时间作为研究人员。但后来当我开始在北方工作时,我采访了很多猎人和农夫、长者和政治领导人。我当时并不打算将他们作为小组访谈,但人们很好奇我在做的事,所以会有其他社群成员在我访谈另一位受访者时,坐下来一起聆听。有时候我甚至会同时采访跟引导14个人。所有人都提出了他们在这个社群的生活经验以及该项目可能带来的潜在影响。当时的我还没有能力来引导团体对话。

我在1995年决定创业时,我为自己的生活、工作和兴趣画了一个时间轴。但当时的我并不知道〝ICA历史时间线技术〞(ICA historical timeline technique)。我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完成了这个时间轴且画出我人生中的事件,并将快乐和悲伤的脸画在在上面。我从这当中注意到,每当我帮助团体一起思考时,我都会标记快乐的图示。我当时的想法是〝哦,我觉得我就是一个引导者了。所以我决定召集一个焦点小组来帮助想出公司的名字。〞最后是我妈妈想出了 North Star Facilitators(〝北极星引导者〞)这个名字。因为我喜欢大自然和天空,而且北极星星座也被作为北半球的导航指标。这就是我想成为的人:人们的向导(a guide for people)。

我在1995年创办了这家公司,当时我对于要做什么几乎一无所知,因为那时候没有任何先例。在同个时间点,我有一位瑜伽同事跟我分享了 ICA(加拿大ICA)的小册子。我很喜欢他们描述自己工作的方式,所以我参加了三到四年的ICA培训。我成为第一批从 ICA Associates 项目毕业的加拿大人之一,那是在1999年的事情。

在2001年时,我决定考取IAF的认证。到了2002年时,IAF认证总监邀请那些获得认证的人成为IAF评审。我想〝有何不可呢?我也能当一位评审。〞我开始积累不同的技术和工具,并将它们与参与的科技 ®(ToP)工具相结合。我想把创造力和解决冲突的方法带入我的践行中。我在一个为期12-15天的课程中学到了 Marshall Rosenberg 博士的非暴力沟通。我也沉浸在自己的思维导图中。然后我便开始在自己的城市与其他人一起工作。

2002年我搬到了美国。因为当时我在美国的西岸没有任何人脉,所以我不得不重新开始。现在我回到了加拿大之后,开始慢慢放下我的业务,但还是有在提倡引导、指导并提供资源和工作机会给同事们。

 

LAURA: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你人生旅程的完整简短版本,太美好了!那么请接着告诉我们这个 FIA 得奖案例是如何开始的?这个项目又是如何设计的呢?

BARBARA:我跟一个由20名从业者组成的在线团体一起工作了2年,这是一个全球性的团体。我想向他们传授更高层次的技能。我的脑海里想着〝两年后我们会一起学到和练习很多东西,我也打算多向他们学习〞。这个团队里有各式各样的人才,有非常厉害的冲突调解员和教练。所以我对他们说〝我希望在第三年找到一个我们可以一起做的项目,我目前还不知道会是什么,但我会持续关注可能的项目〞。

我们的项目进行大约一年半之后,我收到了一封来自沙特阿拉伯的电子邮件,结果它直接被归类到垃圾邮箱。他们想要多认识我,这封信写得非常诚挚且令人动容。他们的请求写得很简短〝我们希望培训一些医疗保健专业人士的引导技巧,所以我们找到了你的公司〞。我当时搁置了这封电子邮件大概两周的时间,然后我一直在想〝也许这就是我一直想做的项目〞。

所以当我同意与客户通话时,我与一位来自英国的顾问和来自沙特阿拉伯的医生 Sami Yousif 博士,我一直问他们说〝现在你知道什么是引导,对吧?这不是教人们成为演讲者或培训师。我们教的是没有内容的引导。〞我试着用他们能理解的词语解释。然后他们就一直说〝没错,这就是我们要的。我们会给您两周的时间让考虑一下意愿。〞

然后我联系了我们团体的成员并告知他们〝我们接到一个项目需求就是跟这个医疗保健部门合作18个月,这看起来很让人惊艳。他们想要改变对大众提供医疗保健的方式。他们意识到有些医疗领域确实存在一些问题,需要通过人们的参与并让更多人得到更好的服务,才能够解决这些问题。〞

他们希望更多女性进入领导层和医疗部门。他们希望医疗保健领导者能够都具备协作技能。总之长话短说,我们最后拿到了合同。

健康领导学院(HLA)的人员和 Dr. Sami 集结了25位医疗保健专业人员,包括医生、学者、药剂师、医学教练和在医疗体系中担任顾问的人们。他们试着挑出那些谦逊且乐于合作的人,我们才得以和这群美好的人一起工作,这些人当时不知道什么是引导,甚至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有趣的是,通常 FIA 奖项是颁发给实践引导的客户,但我们的项目则是培训人们进行引导。最终,沙特阿拉伯团队中的每一位成员,都必须在2年内至少完成4个引导项目。其中有些人在这段时间内引导了19-20次会议。当我们这个项目结束时,我们记录了他们在医疗保健领域中,做了超过75次引导流程。这也是我们着重在申请 FIA 奖项的地方。

 

LAURA:我真的很好奇。因为它牵涉到改变医疗保健体系之中事情的复杂性。您是如何与客户合作,打造这个项目中需要的元素,以产出客户期待的结果?

BARBARA:他们对证书很感兴趣。最终也希望人们能够取得认证(CPF)。他们最初的成功衡量标准之一是〝让许多人拿到认证〞。一直到最后,我觉得只有一两个人成为了认可的引导者(Endorsed Facilitators,比 CPF 专业认证阶段更基础时期的证书)。

但是当他们看到这些领导者在会议上获得的成果时,他们似乎不再在意认证,而是更关注正在习得的能力。

在项目合同阶段开始时,我们向他们介绍了IAF定义(引导)的核心能力,并问他们〝这是您希望这些医疗保健专业人员所具备的能力吗?〞他们说〝是的,没错。〞

他们表示每次开会总是讨论很久,也认为自己的会议效率不如世界其他地方。他们后来也意识到进行这种医疗保健转型的时间相当紧迫,所以需要尽快产出最好的成果。他们需要将不同的方法结合在一起,也需要克服医疗保健体系中不同领域之间的某些合作。

他们需要能够互相交流,以了解医疗体系中不同元素如何彼此互补。他们认为〝如果我们能有一群人,就像引导者所做的那样,让一群人在同个空间里汇聚群众智慧,那么我们一定会更有效率。〞他们一开始并不是很明确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能力,但是当他们一看到IAF的核心能力,他们觉得〝就是这个了,这个很好。〞

在这18个月里我们一直都和他们定期会面。在该项目进行到三分之一的时间时,刚好就碰上新冠肺炎疫情。他们开始怀疑我们的在线培训计划是否能有所作为,因为他们其实从未接触过在线培训或在线引导。

我们在这个项目上花了将近一年的在线时间,并且在2020年12月进行了〝测试〞。我们在在线进行了大约6或8个月后,他们表示需要知道这样做是否有效,要不然这个项目可能就需要暂停了。所以在项目快要结束时,他们问到〝我们可以测试看看大家吗?〞他们建议让他们学院的几名成员观察我们培训出来的人是怎么引导的,他们希望我们在那里进行模拟测试,就像我们在CPF流程中所做的那样。

有关这个〝测试〞,即每个参与者或参与者小组都必须设计和引导2到3小时的引导流程,以符合日常场景的需求。他们每个人都以这种方式被评鉴,几乎就像是考试一样。有时还会有2到3名来自学院的人作为参与者。

在观察了至少18个工作坊之后,HLA的人员感到相当钦佩,他们说〝哇,这太厉害了。〞有些人是以在线方式进行,其中一些人则是戴着口罩面对面。但是他们都有做到各种暖身活动、小型的分组对话活动、提出很好的问题,以及使用图画和简报架。学院的领导层从未见过这样的方式。

我们一开始时有25名医疗保健专业人士,其中2或3名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不中止,但是剩下22人都有通过测试。后来,我们又进行了3个月的在线培训和练习课程,帮助他们取得IAF的〝认可〞(〝endorsement〞)。那时候,其中很多人对认可项目(endorsement project/program)更感兴趣,因为它的费用较不贵。

 

LAURA:我明白了。至于方法跟技巧方面,他们需要学会多少要点或方法才能在这个项目中取得认证?

BARBARA:他们使用了一些ToP工具,例如ORID和團隊共創法。在1-10的规模内,他们几乎达到10级了。也就是说,远远超出了我们大多数人当时在技巧和引导方面所做的工作。他们使用的是 Zoom 和 Miro (一种协作的白板平台),有着令人赞叹的图像和非常熟练的共同引导。我们总是让他们共同引导,因为我们也想让他们学习这项技能。他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所学到的东西实在太惊人了。

那些认为会在面对面环境中表现得更好的人也这样做了。

学院为我们设置了能够视频观察他们的设备,只不过收音有点问题,有时我们什么也没听到,但可以在之后回放录音。尽管有些讨论是用阿拉伯语进行,但大家还是决定用英语引导。他们甚至没有用自己的母语来引导。我认为他们这样做是为了让我们作为 North Star 训练团队能够尽可能理解他们。沙特阿拉伯的英语水平非常高,英语水平也是作为学院参与者的标准之一。

 

LAURA:太棒了。

BARBARA:让我惊奇的事情是他们的幽默感。我们的小组中有一些爱开玩笑的人,非常幽默风趣。

 

LAURA:我也很好奇,正如你提到这个项目存在着文化差异,所以当你在培训他们的引导技能时,有用到哪些不同的方法吗?

因为我不知道他们实际经历了哪些模块。举例来说,这些不同的培训模块对您而言有什么不同之处呢?

BARBARA:我们尽可能地注意自己需在哪些地方适应当地文化。其中一个比较重要的是祈祷时间。他们每天有5次祈祷时间,而且祈祷时间通常会在培训的中途进行。此外,North Star 团队分别在大约8个不同的时区工作,再加上沙特阿拉伯时区,还有另一个时区。

所以我们总是会刚好碰上祷告时间,我们必须在那段时间停下完整的15或20分钟,并尊重祷告时间的神圣性。有时我们进行得比较晚,就会需要问他们〝如果我们再多延长5分钟,会不会影响到你的祷告时间?〞我们确保自己知道每个培训日的祷告时间,因为这些祷告时间在每日和每季都不一样。

我们一开始就注意到少数女性参与者有点退缩。出于这个原因,我们将她们分成小组时,会指派女性作为小组的引导者。她们是如此地强大且美好地营造这个场域。我们会鼓励她们多出席并多发声,因为当时的人数其实是男性多于女性。

再来就是,尽管有些女性已经在医疗行业担任过高阶领导职,但她们之中的许多人也有教学职责、医生职责、家庭职责,其中有些人由于接触新冠肺炎而被隔离了一段时间。这个项目进行地非常密集,其中我们有1/3的参与者是女性,到最后没有任何一位女性退出这个项目,这真的令人感到非常钦佩。我们只是温和地敦促女性成为有能见度的引导者,而且团体中的男性也非常尊重她们。

另一个文化差异是,我们经常给他们发电子邮件却总是无消无息。在发了第三或四次同样内容的电子邮件之后,我们会说〝我们真的需要在这个日期之前得到您的回复,否则就会有XX后果。〞

我们知道他们很忙,毕竟我们正在新冠肺炎期间培训医疗保健部门的领导者,对吧?

当他们开始意识到引导的力量时,看到他们展现能力、坚韧、韧性、兴奋和热情,真的很令人赞叹。我们有一个 Whats App 小群,里面有一位群主,如果我们问〝这个人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总会有人响应。我们有建立一个教练系统,几个月后我们会问他们〝你觉得这种教学有效吗?〞在18个月里,我们还会将他们换成一两次不同的指导员,让他们与不同的人一起工作。

 

LAURA:这些指导员也是你的教练之一吗?

BARBARA:是的,所以在我们的团队中,我们也为每个团队成员找到了最好的角色。有时有人会说〝我发现我的时间不够用,光是为了让人们齐聚一堂,就需要付出很多心力。我可以换成不同的角色吗?〞我们就会安排团队中的其他人去执行。

这可能是我经历过的最好的团队建设经验。我一开始就告诉大家,如果你加入 North Star 团队〝你们要知道这是一个漫长的项目,我们之中的有些人可能会因为个人和工作因素不得不请假,你只需要让我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我们会找人递补你的位置。〞我们的人手总是比我们实际需要的多,所以如果要进行2小时的培训,我们团队中会安排5人,而不仅是2人而已,避免在技术方面有紧急状况发生。你们可以继续互相学习,而且他们也喜欢这种学习和灵活的团队方式。

我还说〝在這樣的規模下,你將無法申請到全額薪资,因为你也知道聘用5个人进行2小时的培训课程是不太實際的,但你们能得到的是互相学习的機會〞。他们会选出主要的2个人提交工时申请薪资,而且也会轮流当会议的领导者,以确保大家都能有不同的机会。

我想要做到的另一件事,是确保每个人都能承担责任。这对我们所有人来说都是一次学习经验。我需要人们拿出自己的本领,出场执行的是已经自信的状态。因此我不会接受有任何人说〝我没有任何经验,但我愿意学习。〞我说〝没办法,我们不能这样做。你必须表现出你已经具备的能力。我不会训练你,其他人也不会。但你可以作为一个额外的成员加入这个团队,并学习如何更专业地使用 Miro,或者如何引导这种你从未见过的特殊技巧。

 

LAURA:听起来像是一项双重任务。2年前的那群人,有些人仍在学习成为培训师或还在习得他们的能力。客户希望您在3月至12月这段期间开发这整个团队去学习IAF的六项能力指标,这听起来是个双重挑战。

BARBARA:是的。我们于2019年7月开始与客户合作。实际上,我们于2019年11月启动并前往沙特阿拉伯,然后因为新冠肺炎,我们于2020年4月进入100%在线运作状态。

 


受访者:Barbara MacKay,北极星引导者组织创始人,国际引导者协(IAF)认证之专业引导者(CPF),国际引导者协会和文化事业学会之国际引导者认证评审。2017年获得进入IAF名人堂之荣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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